热词:珠宝、  结婚、  翡翠


江湖书法变戏法

2015-05-27来源于:北京日报编辑:于祎铭


“镇邪符”


 “巨笔”表演 


 “格煞符” 


弃手就足


左右开弓


腾空书写


悬空书写


人体书法


十管齐下


仰泳书写


倒翻书写


以发为毫


倒立书写

什么是“江湖书法” 

读者想必要问,书法为何和“江湖”扯上了关系?了解“江湖书法”,先从了解“江湖”入手。“江湖”不是一个实体,只是一个“想象共同体”。最初出自《庄子·大宗师》:“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”

北宋范仲淹《岳阳楼记》有句:“居庙堂之高,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,则忧其君。”从抽象的角度来理解,江湖就是一定的社会历史环境,多半指民间、退隐。江湖逐渐演变成较为负面或特定的用语,概括地说,以暴力冲突为常态的“森林法则”最为贴近。

武侠小说所描述的刀光剑影的生活并非一种正常秩序。身在江湖,意味着远离了过去,但又走不到未来,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的一种活法。 

 “江湖书法”并非一个严密的概念,更不是一种书法“流派”,只是一个模糊的统称。

所呈现出的要素有:以大小官员的“新老干部体”和明星的“大侠游龙体”为主,混合一些打着“现代派”、“国际派”旗号的非书非画文字游戏,再结合民间杂耍,通常以巨大的毛笔和尺寸,惊人的宣纸为道具,书写特点有大、黑、油、摔、粗、绕、翻、抖等。虽然统称为“江湖书法”,但各有各的江湖,却共同具备一套行之有效,人人心知肚明却又无法公开宣示的“潜规则”。   

 “江湖书法”的出现说明书法偏离了高雅和专业的轨道。艺术水平低,未必就是江湖,很可能是刚刚起步,艺术水平低俗,才是“江湖”。书法对于古人,只有高与下的问题,对于今人,出现了是不是书法的问题,也就是通常所说的“底线”。

“江湖书法”在底线之外,本身和书法毫无关系。目标不是书法,出于表演和利益的需要。 “江湖书法”与江湖近,与书法远。

 “江湖书法”为什么会存在?

 “江湖书法”的存在有五个方面原因:

 民俗的泛化 人的内心深处具有信仰与敬畏的神性愿望。神性中不可避地包含神秘主义。古代道士擅长“鬼符箓”,将文字处理成具有法力的样式。民间的道教仪式中,“扶乩”浓缩了书写所有的神秘意义、道德因素乃至社会作用。

在人的身体上直接书写文字,有时是医治疑难病症的仪式之一。商业社会的解构作用,使得神性变成了神秘性。利用书法所固有的神性,营造“神秘主义”,逐渐演变成一种扛着书法名义的“社会巫术”,为“江湖书法”的流行做了铺垫。

 世俗的名利 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后,整个社会从政治环境迅速过渡到市场经济序列。热点就是财富。一切为了获得经济利益。江湖人士可以炒作成明星,一旦得逞,就能赚钱,所以很多人先变成江湖,再由江湖想变成明星。

成为“明星”,自然有商业价值,商业社会中由此滋生出各类怪胎。

 恶俗的伎俩  “江湖书法”多以无赖的手段取胜,披上民间卖艺杂耍的外衣,上演多管毛笔齐下,摆出各种奇特的姿势,铺开巨大的宣纸写,写几千米甚至上万米的长卷,申报吉尼斯纪录,显示非常人所能为,因而被视为“巨人”或“超人”。

面对一知半解的大众,在个人自身各方面条件并不突出的情况下,出位和另类几乎是不二选择。有时在书法圈内实施,感觉地盘太小,必须深入到社会热点新闻现场,书法家无疑又是一顶极其华丽的帽子。

 低俗的水平 专业化的社会,书法变成三百六十行之一,社会大众出现对书法理解的隔膜,不懂书法而附庸风雅,热爱书法却认识不到位,甚至一窍不通,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途径。身处竞争激烈的社会环境中,有一种追求肤浅和庸俗的需要,以调剂世俗生活本来就紧张的状态。世人不再拒绝浑水式的大众快感,而是积极地去追求。于是,那些时尚的、消费性的、松弛神经的娱乐就成了主要的艺术消费品。评判的标准已不是公认,而是自我认定,想怎样就怎样,就要和别人不一样。

 庸俗的看客 面对种种现象,旁观者的态度非常关键。对与“江湖书法”有关的现象或人物,不做分析和反思,趋之若鹜,大加膜拜,甚至被捧为书法大师,追求轰动的“新闻效应”。一些社会媒体却奉若神明,炒作起来乐此不疲,加封出各类“王”。凭借媒体的传播与放大,以为找到一条简便的成名捷径,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无所不用,致使鱼目混珠、泥沙俱下。

 从“江湖书法”到“书法江湖”

 今天书法圈,远非一方净土,而成为一些人争夺的江湖。杂耍配合恶炒,不会损失任何有价值的东西,名声却因此而大涨。为了功利而低俗,明知故犯、至贱无敌,为了利益回报,不惜恶名。不是无知,而是无耻。道德沦丧,未必就有“江湖书法”。

“江湖书法”的出现,见证了道德沦丧。现在的问题是,已然变成一种“生产机制”,有意地去经营、策划,说明整个道德状况和艺术现实令人堪忧。王夫之云:“君子之道,有必不为,无必为;小人之道,有必为,无必不为。”

君子是有界限的,有绝对不能做的事,没有界限而甘为小人,则可以为所欲为。

 说穿了,“江湖书法”只是一种幻象。境由心生,见证了书家个人的内心境界。很显然,书法与人一样,都有两面性。人的一半是天使,一半是魔鬼。伟大和卑鄙、高雅和低俗常常集于一身。“江湖书法”是书法的另一面,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却又无任何实质关联。

身处一个“上无君子、下无底线”的时代,整个社会俯向低俗,文化敬畏丧失,内心极度膨胀,追腥逐臭,人性中最丑陋的部分被释放出来,所谓“心魔”,致使本性迷失、忘乎所以。

 有鉴于此,必须重归传统,坚持文化信仰,“江湖书法”自然遁于无形。